【人文临潭】临潭秘境

临潭秘境

◇杨华之

临潭，我想喊一声你的乳名

走近卫城，没来由地

想喊一声临潭的乳名——洮州

洮州……却是轻声呼唤

怕惊扰了群山合围的宁静

风从山梁上赶过来

拍打着黄土、砖石和杂草

仿佛心有灵犀

风能看清我的意愿，而我

也能明白它的言语——

斑驳的烽火台还固守着久远的记忆

风需要我读懂这些

残留的密码，“据扼要而捍患”

曾经的关隘

已随着八方祥和而失去功能

而它的意义仍留存于

土石和草丛中

当我走过：武定门、迎薰门

怀远门、仁和门……风

一次又一次摇着我

我知道，这是洮州卫城在对我倾诉

迭山横雪

横亘于古洮州与迭州之间，迭山

总是戴着一顶顶白帽子

与临潭互相守望

山顶和山阴的雪虽然终年不化

但这并不妨碍

一只只雪鹰在这里筑巢

当然少不了雪莲、狼毒、女贞子

更有天险腊子口的

山丹丹花一直在唱那支歌

顽强的生命在这里

一年四季都是宠辱不惊的模样

你是否受到了

无言的召唤：迭山巍峨

仿佛一位壮士或将军

分开白龙江与洮河

分开长江与黄河两大水系……它会让你

体验出生命的壮观

随便站在哪一处臂膀上

都会让你觉得：

你是如此巨大，又是如此渺小

石门金锁

除了惊叹还是惊叹：一对石门

被径直北流的洮河

迎面劈开。柔弱的水

具有怎样的威力

才能造就这鬼斧神工

门半启，锁犹在

当你站在石门前的庙台上

你就成了石门金锁的一分子

浑沌的心智是否打开

当你看到峭壁上

巨大的脚印，是否为听到的故事

而深信不疑——

传说这是大禹脚踏之处

石门，为他持斧劈成

原来积塞的水流也需要渲泻

自然与人类

皆有相同之情感

你看金锁之下洮水缓流

清浪与松涛

是不是构成了一剂涤荡身心的良药

玉兔石山

脚步放缓，沿途的山石

都会呈现出

别样风景。前提是你必须具有

一颗不老童心，才能

领略到发现的快乐

生活的真谛何尝不是如此

群山埋藏着童话

只要你打开浪漫主义的眼光

就能看到骏马绵羊

或躺、或卧。只是它们

不会回应你的惊奇

而从月宫逃离的那两只玉兔

肯定能吸引你的目光

它们傍地追逐，扑朔迷离

不由得让你驻足

远望，屏声静气

仿佛一动脚它们就会奔跑

不知不觉中

你身心素净，好似也蜕变成了一尊

安静的石头

常爷池，我想照一照自己

随处可见溪流淙淙，深潭如镜

把它们比作藤蔓与瓜果

最为合适。有不知名的山雀

和小兽，在自由鸣叫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薄雾刚刚散去的林间

各色野花挤破头

沿着常爷池行走，我叨念了多遍

它的藏语名字：

常阿玛周措、常阿玛周措……却

得不到同行拉姆的赞许

遗憾的是，我来的不是冬季

无法看到它结冰的幻影

就让神秘继续保持吧

现在我想让常爷池照一照最真实的我

像那只白鹭一样

安静地立在水边，无欲

无求，啜饮一口湖水

又审视自身

与倒影中的山川树木融为一体

作者简介：杨华之，作品散见《诗刊》《星星诗刊》《北京文学》《中国诗歌》《诗选刊》《作品》等刊物，著有诗集《微光》《道滘镇》。